第二节
“你想到怎么搞定那个市井泼妇了吗？”
上次白惜言在日本泡温泉时带回的浴衣，苗桐往这边家里收拾衣服时夹带了过来，昨晚正好找出来给他当睡衣穿。他手长脚长的，浑身都是清贵的世家公子的古典气质，无论是浴衣还是唐装穿在身上都非常有味道。
“你放心，根本不会有人去统计的，谁管你们？”
就算你不是我弟弟也不行，我只爱白惜言。
苗桐没话讲了，带着他去洗漱。白惜言乖乖地被牵着，心情却很好，觉得幸亏自己还没做眼睛手术，否则怎么能这样理所应当地赖着她？
中午白惜言约了周律师在茶楼见面，苗桐则是打电话给同意作证的两个女同学和一个男同学，约他们在学校门口吃饭。
所以苗桐有把握，即使需要出庭做证，他们也不会迫于压力而临阵退缩。
她们都是成年的大女生了，已经建立了自己初步的三观。扎马尾的女生孙乔愿意做证是因为喜欢洛雨，另一个是见义勇为的女班长陆点点。
如果洛雨走得再晚一点，苗桐确定自己会说出让现在的少年无法承受的话——
“刮胡子。”
“那百分之二十是什么？”孙乔天生爱漂亮衣服和八卦。
而女生们却没多少善意，虽说看起来是个挺文雅有气质的大姐姐，但毕竟也是“传说中不要脸勾引自己助养人的小三”，若不是为了洛雨，她们才不会跟这种人坐在一起，不知道会不会传染。
“别说话，想被毁容是不是？”苗桐吓了一跳，速度放得很慢，“除了带头欺负洛雨的这个孩子以外，他还有两个同伙。洛雨入学早年龄是最小的，还有几个月才满十八岁，可他们都已经满十八岁了。成年人自然要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，而洛雨是未成年人自然还享有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的保护。那三个成年人触犯了寻衅滋事罪、侮辱罪、侵犯他人隐私罪，而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还有明确规定的学校保护。学校老师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睬，已经触犯了第二十二条和第二十五条。如果学校想要开除洛雨，还触犯了第十八条。我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，他们还想取消洛雨的保送名额？”
“谢谢。”苗桐摸了摸他光洁得好似瓷砖的下巴，问，“你还需要什么服务？上厕所时要人帮忙扶吗？”
孙乔大怒：“喂，全年级前一百名很牛逼了好不好，你这样说让我们全年级倒数一百名怎么活？”
这三个人中，男生是洛雨的好朋友叫穆秋，一见面就开开心心地叫她小桐姐姐。
苗桐被他闹得头晕，烦恼的事也暂且忘记了，幸好家里有他以前留宿时的剃须泡。虽然刀片生锈了，也在柜子里找到了洛雨买的备用刀片——那小子也到了“割一茬发一茬”的年纪了。
白惜言叹气说：“你应该换一块隔音点的门板，是小王子的嗓门儿吵着我睡觉。”
说完了正事，陆点点的正义感作祟，突然问：“洛雨的姐姐，电视上说的关于你的那些是真的吗？那期《名媛圈》的主题是：“名媛扒皮特别行动”，你排第一。那个在全国各地都有连锁餐厅的孙小姐因为劈腿吸毒什么的，名声都烂透了也只排了第二。”
陆点点不客气地反讽：“勉强挤进全年级一百名垫底的家伙还有脸说别人没脑子？”
苗桐像小媳妇一样伺候他少爷刷牙洗脸后，白惜言苦恼地想着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服务的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你学的是新闻专业。”
无论是与什么个性的成年人打交道苗桐都是如鱼得水，可跟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相处两个钟头，竟有些元气大伤之感。全年级前一百名都要被讽刺的世界，她已经不懂了。
开什么玩笑，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，没长过胡子也见过刮胡刀。这人根本就是在撒娇。
“百分之八十都不是真的。”
“笑得那么贼干什么？”
孙乔很失望：“好敷衍的回答。”
“……”
没过几天周律师写好了起诉状提交到了法院。
“你下巴很干净啊。”
苗桐研究了他们的家庭背景，三个孩子的家庭条件都不错，穆秋的父母都在政府部门工作，孙乔家做煤矿生意，陆点点的父母是搞科研的，老来得女。所处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让他们天生就富有优越感，让他们不像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遇事不敢声张。
“他助养我，等我长大后在一起，就这些。”跟这些荷尔蒙分泌活跃的年轻人还是不要说太多为妙。
穆秋翻了个白眼：“真相往往叫人失望，那些娱乐节目为了收视率什么话说不出来？你们这些女生出门不要只顶着脑袋却不带脑子。”
“你又不是男人，当然不知道男人的胡茬就像韭菜，割一茬发一茬，割一茬发一茬……”白惜言拉着她的手，绷紧下巴给她摸，“皮下已经开始发一茬了。”
“吃完饭我就给老周打电话，让他作为好公民的喉舌来伸张正义。”
她只能这样回答他，所以她感激他逃走了。他这阵子受了不少的委屈，而他并没有察觉，所以她也认命地让他逃走了，彼此都有愧疚和心虚。
“我只是个普通的知法懂法的好公民。”
白惜言满脸失意：“想得美，小流氓。”
这期间洛雨照常去上课，虽然吴女士也去学校闹过两次，但都被学校领导劝回去了只说看审判结果。在事情还没明朗前，校方对双方都会保持暧昧态度。
苗桐回头埋怨他：“你怎么能偷听？”
“真是个任性的小王子。”